《大叔的愛》是由徳尾浩司編劇,田中圭,吉田鋼太郎,落合扶樹,宮澤佐等明星主演的劇情,電影。
33歲的春田創(chuàng)一(田中圭飾)沒有女朋友,也因為太麻煩而根本不想結婚,這樣的他和在同一個公司不同部門工作的后輩長谷川幸也(落合扶樹飾)過著合租的生活。春田是一個生活白癡,飲食起居整理灑掃全部交由長谷川來處理,對此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,長谷川也沒有發(fā)表過怨言。 某日,春田在上司黑澤武藏(吉田鋼太郎飾)的手機中意外的發(fā)現(xiàn)了海量自己的照片,方才明白了上司對自己的一往情深,然而春田并不喜歡男人,上司的熱烈追求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而困擾。沒想到,不久之后,長谷川竟然也向自己告白,變了味的桃花期忽然降臨,春田將會作出怎樣的選擇?
《大叔的愛》別名:Ossan's Love,于2016-12-30上映,制片國家/地區(qū)為日本。時長共48分鐘,語言對白日語,最新狀態(tài)HD。該電影評分8.1分,評分人數(shù)29163人。
朝日電視臺于2016年末推出了三部一套的“年終變愛劇”(年の瀬変愛ドラマ)。“変愛”(hen-ai)劇旨在顛覆戀愛羅曼史,以“嶄新的感性”邀請觀眾進入“前所未聞的dokidoki情愛世界”。在三部劇中,《大叔的愛》(おっさんずラブ)因其“同志大叔的恐慌戀愛喜劇”(おっさん同士のパニック?ラブコメ)主題顯得頗為醒目。
就效果而言,《大叔的愛》是成功的:六千多位豆友打出了8.3的分數(shù),B站彈幕也相當歡樂。不過,同性戀主題電影的攝制與觀看不能僅停留于娛樂層面,它有其特殊的社會責任與效應,因此同性戀形象的呈現(xiàn)及其與異性戀形象的關系問題也成為考察此類影片的重要維度。
《大叔的愛》在劇本設計上頗具巧思。普通上班族春田創(chuàng)一在33歲時突然遭遇了寂寞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桃花期(“菊花期”hhh),但表白的對象一個是55歲的部門上司黑澤武藏,另一個是25歲的室友兼公司后輩長谷川幸也。作為直男,春田的理想型是巨乳蘿莉人妻,遭遇一老一少同性的告白,很自然地受到了震撼和驚嚇。
從演員的外型可以看出,作為“變愛”的一員,本片非但沒有美少年,也談不上“小鮮肉”,甚至可以說有刻意壓低顏值的嫌疑。當然筆者對此表示喜聞樂見,因為“耽美的暴政”已經(jīng)太重。遙想N年前高中一同班女生宣稱“丑男沒有搞gay的權利”,“耽美”對于同志平權運動究竟有幾分助益,猶值得存疑。說遠了。
《大叔的愛》主要有兩個戲劇沖突:黑澤與長谷川的求愛爭奪;同性戀-異性戀的性取向沖突。影片把這兩個沖突巧妙地結合起來,并把直男春田放在糾結的中心位置,很好地與一般的BL故事區(qū)別開來。根據(jù)本片文案,影片的自我定位一樣是BL,當然這也提供了一些描述上的便利。長谷川是人妻年下攻,黑澤是少女大叔受,夾在他們之中的春田因此微妙地“可攻可受”。但《大叔的愛》并沒有霸道總裁愛上我或者被強暴后愛上你的常見耽美爛俗劇情,而是輕快活潑地探討如何面對自己對愛的需求,如何正面他人的愛意——這跟性取向有關,也可以說跟性取向無關。
10個優(yōu)點vs10個缺點
乍一看,部長黑澤的求愛攻勢有些粗暴,很容易就能解讀為職場性騷擾甚或潛規(guī)則,當然也可以解讀為此,現(xiàn)實中如有這種上司,顯然不應該忍氣吞壽司(作為遭遇過類似騷擾行為的筆者對此表示身心非常不適,朋友們也一定要保護自己)。不過另一方面,少女心爆棚的部長除了偷拍和捏屁股之外,似乎也沒有做更過分的事,而是飽含深情地制作愛心便當,甚至送上親手織的圍巾。尤其當他在信中自白對春田的暗戀已有十年之久,更是在意識到自己對春田的愛的一開始就與妻子離婚,“守身如玉”單戀至今,想必觀眾和春田都會對黑澤部長產(chǎn)生更為復雜的印象。
春田欣賞作為部長的黑澤,但盡管感動于其暗戀,卻無法答應與之交往。此時的他要面對是雜糅了同性戀、辦公室戀情、潛規(guī)則等等元素的復雜人際關系,更何況對方還是五十幾歲的大叔,年齡相差22歲,哪怕自己喜歡同性,他大概也沒有戀父/戀老趣味。不過,盡管春田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部長,想必他也已經(jīng)透過部長,對“同性戀”有更為深刻的體會。這一種更加具體的印象,也為長谷川最后的勝出奠定了基礎。
至于長谷川,他不動聲色地喜歡著春田大概也有一年多,說不定成為室友也不僅僅是“因緣際會”這么簡單。不同于喜感的少女心部長,長谷川的戲份相對而言比較難以讓這一個角色顯得足夠豐滿。但妙就妙在圣誕聚會上的修羅場中,黑澤和長谷川兩人要對方說出春田的十個優(yōu)點/缺點,又為了宣示自己的騎士精神展開暗黑料理大作戰(zhàn)。長谷川要黑澤說出春田的十個缺點,黑澤說的是“長得太帥”、“人太溫柔”之類的反語,長谷川卻實打?qū)嵉亓谐隽耸畟€生活小缺點。盡管在當事人春田耳中這似乎不是什么愛意的表達,觀眾對此卻足以心領神會。若不是近距離地生活和觀察,又哪能說出這些小缺點;更重要的是,若不是出于愛,又哪能接受和忍受這些小缺點?這種心情,可以借John Legend的金曲“All of Me”表達:’Cause all of me, love all of you; love your curves and all your edges, all your perfect imperfections.相比之下,太帥、太溫柔是心動,卻不一定是愛。
“進化型”同志故事
日本性別研究學者溝口彰子在《BL進化論》中將富含全新的現(xiàn)實敘事元素的BL出版物評價為“進化型”,這種新的故事擺脫了早期YAOI漫畫“創(chuàng)傷少年因愛而得救”的模式,并且力圖避免同志學者所批評的“表象的掠奪”,即避免“明明以呼喚男同志的男性角色戀愛作品為表象,卻毫不在意現(xiàn)實中的男同志,只是隨心所欲地將幻想投射在那些‘看起來像同志的’角色身上”……“一面將看起來像男同志的角色表象化(一面故意召喚男同志)、‘又主張與現(xiàn)實中的男同志無關,而剝奪了男同志的存在’。”從這一點出發(fā),《大叔的愛》可以說得上是“進化型”的同志電影,原因在于它在人物設定上有不少必要的現(xiàn)實的屈折,并且對 (homo)sexuality做出了有益探討。
上文說到,黑澤是少女大叔受,長谷川是人妻年下攻,夾在他們之中的春田因此微妙地“可攻可受”。仔細來看,黑澤部長外表頗有幾分凌厲,又身居部長之位,然而他卻“令人大跌眼鏡”地擁有一顆少女心,受屬性暴露無遺。長谷川作為后輩,家務全能,人妻特征顯著,卻又強烈地表現(xiàn)出攻的氣質(zhì)。更不必說田中圭飾演的春田,從外型到氣質(zhì)都直得不能再直,也難以想象他為何變成“彎仔碼頭”吸引黑澤和長谷川,這般設計當然大大提高了喜劇效果。然而也正是這些拒絕臉譜化、拒絕本質(zhì)化性別氣質(zhì)的處理,在“耽美想象”被顛覆的同時,重返復雜的現(xiàn)實。看似公式化其實正可以說是反公式化的,有效再造了男性氣質(zhì)。
更重要的還在于,在筆者看來,作為喜劇的本片難能可貴地沒有丑化同性戀形象(當然也談不上美化)。整部電影中基本找不到一句“我才不是同性戀”這種帶有情緒和價值判斷的臺詞,也沒有“我不是同性戀,我只是剛好喜歡上同性的你”這種看似深情實則恐同的言論。
在春田與女同事飛鳥的談心一幕中,春田抱怨“為什么我要被這樣懷疑”,飛鳥卻說,“還不是因為你對別人的告白優(yōu)柔寡斷”。不得不說,飛鳥的直覺相當敏銳。如果春田早早就正式拒絕課長,那么那樣尷尬的一幕大概不會發(fā)生,畢竟課長也不像是個死纏爛打的人。飛鳥追問了春田對課長這個人的看法,并強調(diào),“本來喜不喜歡就跟是男是女沒有關系”——三觀多么正啊!不過,這樣的修辭當然是十分理想化的,導致春田針鋒相對地說,跟性別當然是有關系的。春田起初之所以拒絕部長和后輩,只是因為認為自己是直男,而非出于對同性戀的厭惡。
另有一幕是后輩趁機想偷吻田中結果被發(fā)現(xiàn),兩人吵了一架。田中的反應是“難道你一直以來都在覬覦我嗎?這算什么?感覺自己被狠狠背叛了。惡心死了!”這樣的話乍一看頗有恐同色彩,但其實還是比較合理的反應,原因就在于“背叛”二字表達的是田中更重視友情。畢竟確實有人不能接受好朋友的表白,更不必說是來自同性好友。
再有一幕是食物大戰(zhàn)之后部門八卦四起,有一位同事被田中碰到手結果恐懼地說了聲“我不是那種……”接著落荒而逃。有趣的是,這個同事的顏值卻也低得嚇人。為什么這邊不選用更好看的男同事,或者干脆用女同事?當然是為了制造更大的戲劇性。但也正是這個欲言又止的“丑男”揭露了一種常見的直男自以為是的嘴臉:男同性戀對一切雄性生物都有欲望,以至于自己會受到“侵害”。如果這邊有此反應的是某一帥氣小哥,直男觀眾大概會在某種同一化幻覺中強化并默許這種恐同情結。(有些同性戀也很排斥跟別人尤其是同性有肢體接觸的,對他們來說可能也感覺很惡心!)這個恐同丑男為直男觀眾提供了一個含蓄的自省機會。
影片中春田的諸多反應可以說比較自然,但他的反應更多的是感覺受到“困擾”,而非“恐懼”。換句話說,與其說春田恐同,不如說他困惑,困惑同性戀究竟是什么樣的群體,困惑自己應該如何面對黑澤和長谷川,并在最后困惑自己應該如何面對自己。
有趣的是,女同事飛鳥的存在一時成了春田對homosexuality的解圍工具,但故事慶幸并沒有走向春田與飛鳥在一起,因為一旦如此處理,非但飛鳥淪為春田證明自己heterosexuality/直男力的避難所(而非真的喜歡飛鳥),同性戀在這里也將淪為異性戀配對的工具,它便將傷害女性觀眾和同性戀觀眾。正如溝口彰子在批評《彩虹老人院》時睿智地指出,《彩虹老人院》“根本不是一部描繪同志的電影,而是人氣演員小田切讓與柴崎幸主演的另類異性戀浪漫喜劇”。與此形成對比,作為“變愛劇”的《大叔之愛》也強調(diào)“另類”,但它以喜劇的方式掐斷春田與飛鳥,最終抵達同性戀愛的結局,正是這一中斷與抵達表現(xiàn)出了本片的巧思。
“可以接受……再來一次”
當然,這一個抵達并不是浪漫的一馬平川,也絕非狗血地在腦海中浮現(xiàn)長谷川的身影就等于覺醒了同性戀意識。
劇中有兩處“奔跑”。一是影片前期,加班到晚上的春田誤讀黑澤的一系列舉動,以為將要被強行潛規(guī)則,因而落荒而逃,整個場景的色調(diào)也特意調(diào)配成鬼片般慘綠。另一處是電影末尾,春田在街道上奔走尋找突然消失的長谷川,跑得滿頭大汗淚光閃閃,最終在冷風吹拂的橋上與長谷川重逢,并發(fā)生了宣告長谷川勝出的兩個吻。
在筆者看來,前一段跑表達的是春田初次對陣威權之下的同性告白而產(chǎn)生的恐慌,末尾這段“日劇跑”說明的則是春田重啟自我情感需求的思考并付諸實踐。在奔跑過程中,春田的鞋跟斷了,這種幾乎只會發(fā)生在穿著高跟鞋的女主角身上的戲碼,在春田直男氣質(zhì)的外圍涂抹上了一層女性氣質(zhì)的影廓,也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釋春田的心理變化。相遇后的談話中,長谷川突然吻上來,鏡頭頻繁地正反打,兩人只用眼神小心翼翼地交流、攻防,視野也隨之逐漸打開,從特寫變?yōu)橹羞h景,隨著春田以極其微妙的表情表示“可以接受……再吻一次(試試)”,完成了“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”的結局。
這樣的結尾一方面當然有簡化之嫌(畢竟是只有五十分鐘的SP),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開放式結尾。誰也不知道那一個吻究竟能讓春田“覺醒”到何種程度(畢竟,也有大量的境遇型同性戀——例如在監(jiān)獄——其同性性行為在身體層面是“可以接受”的)。這一個吻只是讓春田覺得“可以接受”,也就是說一定程度上讓春田感覺“同性戀似乎真的沒有什么讓人恐怖的不同”,但真正的恐懼源于無知,春田如果要正視自己的這一個吻,進一步去思索homosexuality意味著什么,思索與他人的情感連接,想必他還需要做大量的認知工作。
同樣的,如此處理的片尾似乎也在傳遞這樣一種信息:如果春田可以接受同性之吻,那么其他同性戀是否也可以接受異性之吻?用更常見的一種論調(diào)來說,即“你沒有跟女的做過,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歡女的?”應該指出的是,性行為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忍受乃至控制的,例如很多同性戀“能夠”與異性結婚并生子,性行為的對象并非判斷性取向的嚴格指標。越來越多的研究者也趨向于將性取向理解為一個譜帶,大部分都不是死硬的同性戀或異性戀。
更重要是,我們應當去思考一種更加真實且有效的情愛關系,在這個層面,恐怕標簽乃至身份都不是充分有效的行動出發(fā)點。正如筆者之前觀看真正探討“大叔之愛”的英劇《黃瓜》寫下的:“問題的關鍵在于,是誰在描述gay?誰在規(guī)定gay?這些描述和規(guī)定是否也在侵害著個體的可能生活?生活的自決權似乎被可悲地被某些身份標簽給收繳了……它揭露的正是身份(identity)本身的暴力。因此,對于亨利而言,更為必要也更有成效的問題絕非How to be Gay,而是How to be Henry?或者——How to be gay/happy? 這是追求真正生活自決的人所應該鄭重考慮的。”
沒有濫用悲情,沒有控訴疼痛,沒有渲染禁斷,也沒有耽溺綺夢。正是在這里,春田初步拋開了標簽所帶來的恐懼,踏出了重要的一步,這種大方與勇氣充滿感染力,也令觀眾歡呼。這對于直人彎人而言都有啟發(fā),也意味著,假如主流社會愿意回應性少數(shù)群體的一個吻,或許它也會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感到“可以接受”,進而慢慢消除內(nèi)心的恐懼與無知。
Copyright ? 2020-2025 m.hhscjgc.com [天龍影院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