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美國情人》是一部喜劇電影,講述了一個平凡女大學生特雷西渴望離開乏味生活,前往紐約追尋夢想的故事。特雷西對紐約這座城市充滿向往,她相信在那里可以找到更多的希望和機遇。終于有一天,特雷西聯(lián)系上了她即將成為同父異母姐姐的布魯克,并開始跟隨她的腳步體驗紐約的生活。在特雷西眼中,布魯克是她所向往的女孩,她帶領特雷西參加各種聚會,結(jié)交新朋友,兩人一起享受著青春的自由與放縱。然而,隨著時間的推移,布魯克的秘密逐漸浮出水面,特雷西開始意識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樣完美。這個發(fā)現(xiàn)讓特雷西陷入了矛盾和困惑,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夢想和對布魯克的情感。《美國情人》通過喜劇的形式,揭示了追求夢想的艱辛和現(xiàn)實的殘酷。特雷西在追尋自己的夢想過程中,經(jīng)歷了成長和思考,她逐漸明白了生活中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。電影以幽默輕松的方式展現(xiàn)了特雷西的故事,同時也帶給觀眾一些思考和啟示。
身份的焦慮
最近特別喜歡一句話:各自有各自的眼淚。在紀錄片《浮生一日》里,來自地球各個角落的人上傳了自己普通一天的片段。組合起來,平平淡淡,喜悅和悲傷都顯得那么內(nèi)斂。只是影片結(jié)尾,外面雷電交加,一位女孩兒坐在車里有點委屈的責備自己這一天太過平常。不過她又說,好像在意識到今天什么都沒發(fā)生那一刻,就真的發(fā)生了一些什么。這個略顯矯情的結(jié)尾讓這部片段都十分真實,然整體非常玄幻的影片更顯得不可觸摸——我們就只是看到了a slice of others' life,你又怎會知道各自的眼淚究竟為什么而流呢?
在《美國情人》這部劇情電影里,角色的眼淚與我的生活有了更加真實的聯(lián)系。起先最打動我的是一段有關“你有沒有想過要跟我在一起”的對話。男孩兒說,我想要一個可以愛的而不是整天要追趕的人。女孩回應,我確實有時候覺得自己比別人都好都聰明。沒想到男孩憋了一會,轉(zhuǎn)身過來附和道,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個天才,希望可以直接快進到成名的那一天。
不知道自打什么時候開始,各種功成名就的故事就開始漫天紛飛。現(xiàn)在的世界比起以前單一階級制度的舊社會,真不好說是更好還是更壞。“美國情人”自己就在影片結(jié)尾即將逃離紐約的時候說,真希望我們都生活在封建時代,那時候人們的地位是不會變的。窮就一輩子窮,貴就一輩子貴,大家相安無事,好自為之。而現(xiàn)在,因為存在不止一條成功的路徑,且有諸多草根一族的成名范例,我們雖不至于整天妄想一夜成名,卻也都漸漸迷失在一條條看似可以通到羅馬的獨木橋上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不知所措。
身份焦慮對我們最大的異化來自于這個吊詭的情形:擁有身份的人都顯得這是自己生來應得的,并且很難會突然失去,從而自己讓自己的身份牢不可破。沒有身份的人一方面看在眼里,卻又無法停止相信努力就可以達到。最后有兩種結(jié)果,真的得到了理想身份的人會不敢相信(比如贏了一座奧斯卡);最終依舊沒有得到的人則可能會逃避、遁世或者失去對生活的熱情。這種異化甚至已經(jīng)蔓延到了青少年群體。《美國情人》里,女孩兒和男孩兒都是大一的新學生,被一個小小的文學社團所拒絕都能生發(fā)出如此多的波浪,足可見其威力所在。
然而這部電影的核心卻終究還是“美國情人”自己。“美國情人”作為一位已經(jīng)30好幾,看起來有個性、聰明且時髦的都市女性,卻實際上“一事無成”。她好像擁有源源不斷的創(chuàng)意,說話果斷、顯得很有思想,在別人面前雖沒有故意好為人師,卻總有一種經(jīng)歷滿滿、自信灑脫的形象。如此這般,涉世未深的女孩兒對“美國情人”生發(fā)崇拜是自然而然。但后來,女孩兒和美國情人的相處過程,就變成了消解這種某種程度上“虛假”身份的過程:她實際上沒多少錢、情感生活一團糟、關鍵時刻嘴巴也會變笨、餐館半天也開不起來。不過,相比片中其他明顯的“擁有身份卻不擁有生活”的角色,“美國情人”是特殊的。她好像擁有身份,也擁有生活(只是缺錢)。不過影片最后,她仍然還是吐露了自己的心聲——我對一切事物都有熱情,但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在這個世界生存。
好在我們對生活還有熱情,否則我都不知道我們該怎么活下去。生活的艱難在于它并不是一道習題,一道死的習題,有著相對的正確答案。生活更像是電腦病毒,高級的那種,會隨著你的反饋而變化。當你剛覺得你可能走上正軌的時候,它突然就祭出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分身,讓你措手不及。恐怖的是,你分明還是能感到這分身就是你原來面對的那個生活,只是你忽略了這一面而已。漸漸地,我們就會意識到自己的無知,從而加重了焦慮。
片尾并沒有給出特別明確的答案——如果這還是真實的生活,也不會有什么答案。無常是對人生最好的解釋。女孩兒放棄了好不容易得來的社團資格,選擇打算自立門戶。這究竟是特立獨行,還是走向毀滅,我們無從知曉。“美國情人”準備逃離紐約,去LA試探機會。臨走之前,兩人見面,女孩挽留,說起碼一起過個感恩節(jié)。然后旁白再次響起女孩兒筆下“美國情人”系列短篇小說的最終章:
“她讓有錢的胖女人不那么胖了,讓有錢的笨孩子不那么笨了,讓有錢的挫男不那么挫了。但她其實特別想變成那些人,又胖又笨又挫又有錢。不過她確實比那些人都好多了,她是篝火,他們只是火柴。她是世界上最后的牛仔,整個人充滿了浪漫和失敗。”
也許女孩兒的確是火柴,而“美國情人”注定要是篝火。但并非誰就一定比誰好。人都不是圣賢,而人生又遠比我們想象的艱難。各自的眼淚,別人未必懂。但我們能懂的,就是各自真的都有各自的眼淚。